剑行

读万卷书,观万般事,行万里路

炼狱的诞生

550-552

炼狱在基督教社会中的历史并未在14世纪结束。他深入到基督教以及随后的天主教的信仰,它的最狂热、最“荣耀”的时刻在14-19世纪。它传统的传播形式是布道文,其书籍出版的形式接续了稿本形式,此外传播形式还有图像。壁画、细密画、版刻和专业化的礼拜堂和祭坛的艺术整体,最终赋予炼狱达到具体化的可能。被剥除了纠缠着某些彼岸世界灵视作品的文学的谵妄力量,建筑、雕塑和绘画为炼狱确保了直接视像的诱惑,完成了炼狱的处所、实体性及其内容的胜利。

在信仰与习俗方面的发展同样重大,炼狱曾有限地出现在人们的遗嘱中。从14世纪开始,依据地区不同而或早或晚,或强或弱,炼狱的进入像是一场侵略。

从15到19世纪的天主教重要建筑风格中,炼狱的位置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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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这个历史中被忽略的重要内容,尽管涉及的是一种会消逝的彼岸世界,但它是彼岸世界的一个部分,但它不是(至少从表面看)关于死亡思想的一种本质性的成分,而关于死亡的思想是这些历史学家的主要研究范围。然而,如同我所指出的,早在13世纪,炼狱改变了基督徒面对生命最后时刻的态度。炼狱将琐碎生命的最后阶段加以戏剧化,加载了一种混合了畏惧与希望的强度。本质性的东西是选择地狱还是天堂,因为炼狱是得到确保天堂的门厅,最后关头仍然可能扭转乾坤。最后时刻是最后机会的时刻。所以,我认为仍需要阐明14—20世纪炼狱与死亡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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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很少引起历史研究者的关注,…炼狱,是得救的希望与确信,是对更精微和更明确的正义的要求。是为上帝“回归”的最终阶段所要求的完美纯洁性做更加精心的准备的要求。

尽管在意象上如此的地狱化,炼狱却是如此地偏向天堂一侧,天主教对彼岸世界的信仰的驱动力可能正是这种对天国的渴望,这天国将炼狱中的灵魂虹吸进一系列不断地向上帝回归的过程中,这些回归阶段在《神曲》中是由欢乐的雷声来划分段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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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或许能更好的理解当今大多数天主教徒与教会面对炼狱的态度。

这种态度针对的是彼岸世界体系整体,但尤其是对炼狱。对于教会而言,这是在其历史上又一次实现了“与时代共进”(aggiornamento),依据自己的信仰。每个人可以将之看作一种缓慢然而坚韧地向实现“理想”的基督教义迈进,既是向源头的回归,又是成果,或者将之归结为在历史的颠簸行进过程中一个落后的机构所进行的追赶。不管怎样,对彼岸世界的想象再次成为某种态度的牺牲品,这种态度打着纯洁化的旗号,抛弃了信仰的“原始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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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从意象中得到营养。深层的历史揭示出这一点。

在教士这一方面,存在对炼狱的去地域化和去除物质化。在信众和对宗教信仰的演变敏感的人们这方面,存在对于彼岸世界这个居间阶段的逐渐冷漠。再一次,我们的时代(特别是在所谓发达的社会)将诘问、希望与焦虑集中在两个极端。…死亡的选择似乎再次缩减为天堂与地狱之间的选择,即世俗梦想的投射与找到了新的理想现实的恐惧之间的选择。如今的末日(启示录)是核武器的世界末日:这种末日,它的可怕实验是在俗世进行的。

然而,我希望如此,在人类的梦想中总会留一席之地给进一步的细致划分,给正义/正确,给克制(包含这个词的所有含义),给理性(啊,理性的炼狱!)和希望。我希望人们不会立即说,真的,炼狱只不过是存在过一段时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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